「名譽是人的第二生命」,以前聽到這句話,總覺得有點高調,但這次一位企業家之死,真的讓我見識到有人把名譽看的比生命還重要。
這個金融證券業的鉅子,因為一本素來「惡名昭彰」的雜誌影射他用錢買榮譽博士學位的名銜,一直耿介於心;竟選擇一個人來到離島的荒郊,跳海結束自己生命,沒有留下任何遺書,讓關心他的親友哀痛逾恆,也留下一堆問號。
事件爆發後,很多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有的人指責媒體,認為又是一樁媒體殺人事件;有的人急著分析他自殺的真正原因,說他深受憂鬱症所苦;有的人忙著幫他算他身後遺產,在來不及規劃下得繳出多少稅金;更有的人揭露他還有二房的秘密,替他的庶子爭權益……
這一切的一切,看在一般市井小民的眼中,只覺得又是個豪門才會發生的故事,但我覺得還是有很多値得斟酌的部分。
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看過商場上爾虞我詐,也縱橫無數戰役的老將,為何會為一篇不實的報導而賠上性命?他的抗壓性如果那麼低,又怎麼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以他的身家數百億,如果真要為自己的名譽捍衛,要請多有名的律師也不成問題,既然勝算很大,用自殺來抗議就顯得很不尋常。
除了這件事,他其實還有好幾件官司纏身,是因為太煩心嗎?如果是,這又透露出另一個訊息:他身邊能分享心事的人一定很少,負面情緒找不到出口,只會逼得人鑽牛角尖。高處不勝寒,一個證券公司總裁,在別人眼中當然是高不可攀,身邊周旋的又都是生意上往來的點頭之交,誰是他真正的朋友?還是他根本沒有朋友?
我想不只是他,很多跟他站在同樣高度的人或許都有同樣的困擾,別人一靠近,他們就會有設防之心,擔心是有特定目的而來,久而久之,乾脆不交知心朋友。不是不想,而是失去了能力。
沒有朋友,連老婆也無法解開他的心鎖嗎?那這又點出一個事實:他與太太的關係必然也不如想像的緊密。這點無庸置疑,不然何來的二房?這其實對元配夫人很殘忍,當初也是苦苦追求來的姻緣,怎會走到同床異夢的今天?很多成功企業家的太太都很想問同樣的問題:我是陪他一路打拼上來的,他為何功成名就了就要另覓新歡?
這樣看起來,她們應該多少都有些「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感嘆吧?
是不是企業家夫人都只有「階段性」功能,只能陪良人吃苦,讓他無後顧之憂,幫他傳宗接代,等丈夫飛黃騰達後,就準備被供在家中當一件活動家具?只有重要場合時才會陪著一起出席亮相,其他時間就各過各的,反正妳有名有份,衣食無虞,我該給的一點也不會少,你就讓我在外面逍遙自在尋新鮮吧。
如果這樣,太太當然無法走進先生心中,當然無法分憂擔苦。某種角度上,太太會認為:你不是已經在外面找到了安慰,怎麼還會走上這一步?但另一方面,又要自責做得不夠多、不夠好,才會讓他寧願選擇獨自離開。該恨他?恨第三者?還是恨自己?
「別人會怎麼看我?」是這位總裁對媒體的控訴,卻又何嘗不是他的妻子想對他說的話?當他為維護自己名譽而不顧一切時,有沒有想過自己掀起的這陣波瀾會讓留下來的未亡人面臨多沉重的打擊與考驗?想來他還是滿自私。
名譽雖是第二生命,但還是不該超越生命,為了這樣的事犧牲,不但不夠負責,也絕不値得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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