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生日,所有的電子平面媒體的標題全都是行政院秘書長林益世涉貪的消息,我真沒想到這位曾是我很要好的大學同學,竟送給我這麼爆炸性的大頭條當成生日禮物。




因為曾經交好,所以我格外痛心,也心痛。




畢業之後,我們鮮少聯絡,也由於走的道路完全不同(我走牙醫本行,他則棄醫從政),我們幾無交集,我只能從媒體中去得知他在政壇的平步青雲。




因為他算一路順遂,一直很替他高興,也總為自己有這樣一個高知名度政治人物的老同學而略感驕傲。他幾乎是破紀錄地屢屢創下最年輕的立院黨鞭、最年輕的黨副主席、最年輕的行政院秘書長等職務,我曾經幻想:他應該還會繼續破最年輕的市長、最年輕的立法院長、最年輕的行政院長……這樣步步高昇。




沒想到,在短短一週之間,他從雲端跌入谷底,而且看來是無可測底的深淵。




我在看到這則新聞後的第一個反應,直覺就是不可能。他是一個很熱心助人的人,怎麼會去走這種歪路?以前還在學校念書的時候,他為了照顧很多中南部上來的同學,常會在下課後吆喝大家到他的宿舍一起打牙祭,當時我就是常常必須去幫忙煮東西的人。




我陪著他去黃昏市場買菜,一買就是一大堆,我有時候會忍不住說他:「你錢太多嗎,幹嘛老愛掏腰包請客啊?」他會很嚴肅地回我:「有些同學的經濟狀況很緊,能幫他們省一頓是一頓。」




而且他請吃飯絕對不會讓大家覺得是施捨,因為氣氛總是弄得像聚餐,整間屋子人聲鼎沸,賓主盡歡,沒有人覺得尷尬。照理說他沒必要討好同學,同學也未必為他的未來加分,但他總是大方的照顧。而大年初一的一早,我總是會接到他拜年的電話,別以為只有我,他是每個同學都會照例問候,你可以想像一下這一輪電話打下來,他要花多少時間?




當我服兵役的時候,有一次剛好被調派去屏東支援演習,由於休假只有一天,我不可能千里迢迢坐車回台北,於是碰碰運氣打電話給林益世。接通之後,他二話不說就答應到車站來接我,當時他已經在準備參選第一任的立委,理當忙碌異常,卻放下手邊行程,陪我這個老同學。




當晚睡覺時,他居然把那張大床讓給我,自己窩在一旁的沙發床,任我如何婉拒,他仍是堅持。一個照顧朋友到如此細微極致的人,要我如何能接受他現在要面對千夫所指的不堪?




而這些記憶,清澈地如才剛發生未久。




我當然可以選擇跟著大家一起向他丟石頭、吐口水,這個社會最容易的事不過就是隨聲附和、落井下石。但以我相處這麼多年的感受,我真的無法硬下心來殘忍以對。




你可以罵我鄉愿,說我不諳是非,我含淚接受。




他確實鑄下大錯,我也認為他應該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面對法律的審判與制裁。但誰人無過?檯面上真的清清如水的有幾人?何必以妖魔化他來成就自己一時的口舌快感?




我寧願選擇靜默,並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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